鸽鸽

正在处于极大不稳定中

美丽新世界(一)

现(未来?)pa

我流ooc

人物有崩坏,剧情啰嗦流水账,雷者慎入,慎入,慎入

其实想写一个末世背景文,但憋了好多天还是憋不出来那种杀丧尸还有破败城市生存的情节,无奈变成这样,可以说是文质彬彬?(笑)但也算末世啦。

 

 

 

苏子瞻十六岁时对一个人一见钟情了。

 

那时他正走在晚上放学回家的路上,憋着一肚子烦躁,一半是听老师唠叨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为建设新世界贡献力量听的,一半是刚骑了没几天的重机车被老爹勒令锁上了,说是怕路上出事,害他只能步行回家。

 

苏子瞻一个人踢踢踏踏走在街上,太阳将沉未沉,像一颗戳破蛋黄的溏心蛋,一大片浓稠的金黄色缓缓流动在云中,直到整片天空都被同化。他心里烦躁,不想回家,就故意绕远路,经过美丽新世界研究中心时他停下了脚步,歪头看这座雄伟的建筑。研究中心有白色的外墙,如今也被映得流金溢彩,辉煌耀眼,正如它所代表的新世界一样让人向往。

 

每个世界都有终末,可偏偏苏子瞻就生不逢时,不幸地赶上了这个糟糕的时代,直面着人类灭亡的危机。但是在他出生那年,悲剧迎来了希望,政府宣布了“美丽新世界”计划,决心与命运抗争,人类绝不听从安排,要创造自己的新世界和未来。不久,美丽新世界研究所就成立了,旨在带领人类走向新生,那雪白的外墙一度成为了人民的精神支柱,每个人都期待着蓝图中的美妙时代。

 

苏子瞻出生时的基因测序表明他基因优良,智商极高,因此从小就被规划好了人生道路,他毕业后就会进入这座建筑,然后为新世界贡献一生。他明明应该和他的同类一样,小小年纪就思考艰涩难懂的问题或者投身于实验室,但苏子瞻偏偏要背道而驰,玩音乐搞绘画,或者写诗码字,骑着机车在街上脱缰野马般飞驰,风灌进衣服里猎猎作响。

 

今天老师在课堂上提起美丽新世界计划,话匣子一发不可收拾起来,又看着这个天才少年班,更是喜上眉梢,愈发滔滔不绝,说到激动处,抬起袖子抹眼泪,说老师此生怕是看不到了,希望在你们这一代身上,末世让所有人类惶惶不安,美丽新世界研究所是划破黑暗的晨星,你们一定要为人类开辟出希望之途。

 

苏子瞻看着老师袖子上的泪痕,在浅灰色的衬衫上很显眼,他不理解人们疯狂到偏执的对人类延续的追求,没有绝对永恒的事物,甚至连永恒的概念都没有,美丽新世界是什么呢,无非是将要迎接灭亡命运的地方,现在的人很残忍,他们不接受灭亡,就推给新世界,想必新世界也会推给更新的世界,一环扣一环,但是已经走过的那一环就已经算消失了,所以,这有什么意义吗。

 

 

苏子瞻站在研究所门口,研究所顶上的金属装饰品反射着光,一不小心就被刺了一下眼睛,他赶紧收回目光,正揉着眼睛时,余光看见门里走出几个人来。

 

那是一群工作人员,都穿着白色长制服,簇拥着为首一个穿深绿色政府制服的年轻人,大概二十多岁的样子,就算隔得远也能看出生了一副好相貌,但是面无表情,看起来有些死板。

 

有人看见苏子瞻背着个书包在门口揉眼睛,就停下来问他怎么了。苏子瞻看着他胸口的金属名牌反射着如出一辙的冷光,感觉眼睛又疼了起来,于是摇头说没事,转身就要走,却被面前的人挡住了。

 

这人很高,苏子瞻只看见一片深绿色布料包裹住的结实胸膛,抬头才能看到他的脸,他眼窝很深,鼻梁高挺,抿着嘴唇俯视着比他矮一个头的苏子瞻,目光从他脸上溜了一遍,最后回到他眼睛上。年轻人挡住了迎着他的光,他被强光刺得眯起来的眼睛看见名牌上写着王安石。

 

苏子瞻觉得自己呆在了当地,直愣愣看着年轻人深色的眼睛,他没出息地腿软了,直到年轻人稍稍侧过身子离开后,他才后知后觉地觉得脸红心跳,一股强烈的情感在胸腔里左奔右突,他觉得这就是书里写的一见钟情。

 

在研究所门口呆站了一会儿,苏子瞻无意识地捏着书包带慢慢走回家,一路上他眼珠四下乱转,因为只要视线一聚焦,他就想起王安石直白不加掩饰的注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臆想,他感觉王安石看他的目光像看久别重逢的朋友,带着几分了然和一点点惊喜,但他确定他们之前从没见过面,或许这只能归结为巧合,或者是……一见如故。

 

 

今天苏家的晚饭桌上罕见的沉默了,苏洵工作繁忙,常常不能回家吃饭,所以饭桌上只有苏子瞻苏子由两兄弟,苏子瞻飞扬跳脱,经常滔滔不绝他的文学和艺术和生活琐事,而弟弟苏子由却沉稳老成,是哥哥的忠心听众。

 

苏子瞻埋头扒饭,他有些食不知味,王安石的面容身姿在脑子里晃来晃去,实在没办法驱赶,他忽然想看他笑起来是什么样子。

 

苏子由抬起眼睛看哥哥,安静的,眉头微皱着,脱去了平日的意气风发,表情心事重重,他好像在同学身上见过这样的表情,当时那个男生爱上了隔壁班的姑娘,求苏子由帮他想情书该怎么写。

 

苏洵下班回家时看见房顶上有个人影,开始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却是大儿子,于是在院子里喊他:“子瞻,你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苏子瞻遥遥回他,“我思考人生。“

 

苏洵知道他常常想一出是一出,也不管他,自己进屋了。

 

第二天苏子瞻起得很早,匆匆收拾好后去敲苏子由的门。

 

苏子由是标准的三好学生样,撇开优秀的基因和高智商,他活脱脱是所有家长所期望的完美小孩,不捣乱不惹事,聪明而早熟,遇到人就会礼貌地问好,再配上漂亮的微笑,实在是讨人喜欢的紧,从小到大就是所有家长教育小孩的楷模。按理说苏子由实在是有条件成为同龄人讨厌的对象,但他实在是太优秀了,再加上情商加持,他在同龄人中也是被钦慕的那一个。

 

所以,即使是早上突然被敲门叫醒,苏子由也没有发脾气,听敲门的声音可以肯定是他哥,想必是又有什么奇怪的想法了。这么想着,苏子由开了门。

 

苏子瞻背着书包,有点魂不守舍,看着弟弟即使刚起床也整整齐齐的头发和清醒的眼睛,说:“子由啊,今天我有点事,先去学校了,你自己去行不行?没关系吧?“

 

“没事的,我自己去。“其实苏子由早就不是小孩了,他只比苏子瞻小两岁,只是苏子瞻总是还把他当成一个软乎乎的小孩,就像是现在,还问十四岁的他能不能自己去上学。

 

“那我走了?”

 

“嗯,哥哥再见。”

 

此时天色尚早,街上行人稀少,天空还残留着未去的半轮青白色月亮,晨风凉飕飕的,吹起路人的头发。

 

早上没吃饭,苏子瞻也没感觉到饿,他坐在空荡荡的教室里看那半个月亮一点点消失,东方泛出红光,渐渐浮出橙红的太阳,刺眼的光线被隔绝在自动变成深色的玻璃外,今天也是个晴天。

 

放学后,苏子瞻又绕了远路去研究中心,虽然知道不会再遇见王安石,但他心里还是有点微小的希望。

 

 

说不清是紧张还是期待,苏子瞻心里五味杂陈,一面想再见到他,一面还是做好了失望的准备,世界本来就如此,它可以回应你的正常要求,但从不会接受你的奢望,有时候呢,就算是神明也是爱莫能助的。

 

研究所渐渐出现在视野里,还是夕阳下的黄金宫殿模样,他紧紧抓住书包带。

 

啊,啊,一定是搞错了吧,难道他的愿望不是奢望吗,如果是,那为什么……实现了呢?

 

苏子瞻停下脚步,他看见王安石站在车旁,还是面无表情,还是被一群人围着,看样子是要走,早有人替他拉开车门。众人道别之后,他俯身进车里,车子启动时有些慢,他和苏子瞻隔着摇下的车窗对视一眼。

 

苏子瞻脚下飘飘,有些窃喜和满足,他好像就彻底放下了这回事——毕竟见也见过了,还要怎么样呢。

 

回到家,苏子由已经在做饭了,从厨房里传出招呼他的声音:“哥,你回来了。“苏子瞻应了一声,开开心心挽袖子进去帮忙。

 

“子由,晚上吃什么,我给你洗菜——啊啊,洗好了?”

 

“咖喱炖肉,我看冰箱里还有个土豆,吃了算了。“

 

“今天爸回来吃饭吗?“

 

“回来。”

 

“跟你讲哦,学校今天中午的汤好难喝,鬼知道里边放了什么,一股怪味,我就偷偷倒了——可是竟然有人爱喝!哇塞,那种奇怪的味道,我前桌说他从来没尝过这么美妙的东西,还想去问怎么做的。”

 

“每个人口味不同吧。”

 

“咱们周末去钓鱼好不好?我看了天气预报,最近都是晴天,咱们可以在河边玩一整天,爸周末应该不加班吧,哎,要不这样,我求爸让我骑一天机车,带你去兜风。“

 

“爸应该不答应。“

 

“唉,我已经十六岁了啊,骑机车本来就不会有什么事的——给,我把土豆切了,这边是胡萝卜。”

 

不一会儿苏洵也回家了,一家人坐下来吃饭,。

 

趁苏洵夸饭菜好吃,苏子瞻试探着开口:“爸,你周末加班吗?”

 

“应该不吧……有事?”

 

“诶嘿嘿,这个吧,我和子由想去钓鱼,不知道爸你怎么看。”

 

“好啊,”苏洵觉得是个好提议,“那咱们就去吧。”

 

“那个……唉,爸,我那个机车能不能……”

 

“不能,都说了危险危险,你就不听。”

 

“我想带子由玩嘛,”苏子瞻拿胳膊肘拐苏子由,“我们都说好了。”

 

“你那是想带子由玩吗?你就是想骑那辆车!”

 

 

吃完饭,苏子瞻拉弟弟一块打游戏。

 

说实话,苏子由不爱玩游戏,但他天生不会拒绝他哥,两人还是并肩坐在地上玩赛车,苏子瞻现实中不能骑车,所以一腔热血全都倾注在这款游戏上了,不要命地贴着山崖飙车,拐弯时差点坠入深渊。

 

苏子由看着他哥马上要翻车的惊险操作就脊梁骨冒寒气,虽然是游戏,但沉浸式技术已经很完善了,飙车时甚至能感受到猎猎北风吹打在身上,脸上好像要被揭下一层皮。

 

“子由,我要66连胜啦——你到底有没有在认真玩?“

 

俗话说,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就算是苏子由想认真玩,他也不想和苏子瞻拼命,这不是他的风格。

 

苏子瞻达成了66连胜的成就,心满意足,兴高采烈,洗澡时都哼着游戏主题曲,踏着舞步倒在床上,舒服地叹了一口气。

 

王安石就算是回了家也在工作,今天又去研究所,浪费了半下午时间,于是工作到深夜来弥补。他住的房子是政府分配的小别墅,家里除了他和一个保姆阿姨就没人了,空间很大,就显得空空荡荡,尤其是他熬夜的时候,保姆早已睡去,偌大的地方只有书房亮着灯,灯下是他灰色的背影,这幅场景任谁见了都会道一句冷清。但王安石自己不这么觉得,他从小习惯了鹤立鸡群和独来独往,并不在乎人们追求的家的温暖。

 

合上电脑,王安石准备休息,明天还要去研究所,意味着明晚也是一个不眠之夜。

 

“市民朋友们,大家下午好,据悉,美丽新世界研究项目取得重大进展,我们的记者来到现场为您实时报导——“

 

苏子瞻课间时听到了周围人的议论,新世界研究看来是有了很好的阶段成果,果不其然,最后一节课,老师就带着学生看了现场直播。

 

“唉,苏子瞻,你以后也会进研究所吧,好厉害。“前桌转过来搭话。

 

“哦,应该吧。“

 

“哇,你怎么这么平淡,你不觉得太幸运了吗?我要羡慕死你了!“

 

“我觉得……感觉没什么必要一样……“

 

“你疯了!?什么叫没有必要!“

 

这时镜头一转,从实验室切换到了会客厅,王安石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王安石先生,请问您对研究取得进展有什么想说的吗?”

 

可能是要面对镜头,王安石没有再板着一张脸,而是带着点微微的笑意。苏子瞻忍不住盯着看,手上一巴掌把前桌推回去:“快看吧你,别废话了。”

 

“我认为,研究取得进展,代表着我们如今科技的一个飞跃,人类离未来更近了一步……”他侃侃而谈。

 

苏子瞻听的有些丧气,不过好像也没什么,毕竟他知道自己才是异类,但是听见王安石的发言,突然就有些寂寞。

 

放学铃声响起时,直播也告一段落了。

 

由于今天下午的好消息,大家都很兴奋,纷纷不回家而成群结队去研究所那里,想着能亲眼目睹一些什么东西。

 

“子瞻,一块去啊!”

 

“唉?我算了吧……我帮人值日……”

 

一边几个女生开开心心地结伴去研究所转悠,有一个打趣另一个:“怎么苏子瞻主动帮你值日啊,你们是不是……”

 

“哎呀,你好过分啊,人家帮我值日让我跟你们一块去看,别嚼舌根子了!”

 

“耶?真的吗真的吗……”

 

叽叽喳喳的姑娘们走了,教室安静下来,苏子瞻检查完教室,坐在桌子上百无聊赖地望着研究所的方向,天色还是那么漂亮,淡紫色暮霭丝丝缕缕融化在金色的背景里,西方有几颗明亮的星星已经迫不及待冒出来了。他看了很长时间,估计人都散了,他才慢悠悠地回家。

 

研究所外边来了很多附近学校的学生,正好堵住了政府人员和研究工作者,于是学生们七嘴八舌地向他们提问,研究员们干脆开起了户外讲堂,给这些求知若渴的孩子答疑解惑。

 

苏子瞻来时,大家差不多都走完了,研究人员收拾设备,政府人员准备离开。

 

王安石接过别人递来的水,仰头喝了一口,余光看到了对面的人。

 

苏子瞻没想到王安石还没走,站在街旁盯着他发愣,王安石看着这个少年,冲他笑了一下。

 

刚才的人群才散去,街上还残留着热火朝天的感觉,把整个环境都变得适合交谈了,也许现在是搭话的好时机,王安石那一笑给了他信心。

 

他举步向王安石走去。

 

“你好。”

 

王安石看着他,回道:“你好。”

 

所以说,该说点什么啊,苏子瞻一时大脑空白,不知道接下来该聊点什么,平时利索的嘴皮子也派不上用场了,他心脏怦怦跳,绞尽脑汁思考着要说什么。

 

“那个……你觉得夕阳漂亮吗?”

 

喂喂,这是什么问题?!苏子瞻不知道怎么就脱口而出一句和现在八竿子打不着的话,心里暗道不好不好,这下糟糕了。

 

“……夕阳吗?”王安石说话了,他侧过头看那颗金煌煌的恒星,“是地球的母亲,是每天都会带来能量和美的无私的星球……夕阳也是太阳吧,抱歉我不太会描述,毕竟不是天文学家,也不是诗人。”

 

苏子瞻没想到王安石会回答他这种奇怪的问题,早惊讶地瞪大眼看他,眼睛在光下映成了明亮的琥珀色,干净剔透,带着点少年人的幼稚的喜爱,实在是吸引人得紧。

 

“先生,我们该走了。”司机招呼道。

 

“啊,要走了……”王安石歉意地朝他点点头,“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交换联系方式,有时间慢慢说。”

 

“啊?啊!”苏子瞻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顿了一下,赶紧手忙脚乱地摸出通讯器,和政府高官交换了通讯。

 

王安石上了车,车子很快顺着街道消失了,苏子瞻还恍如梦中。

 

“真的吧……”他看着屏幕上王安石的头像,拍了拍自己的脸,“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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