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鸽

正在处于极大不稳定中

【承花】空条承太郎的十年

承花,有一句波纹组提及







荷莉感觉到,她的儿子与以往不同了,就在从开罗凯旋归来之后。


虽然还是面无表情,还会喊你这婆娘呀卡吗洗,但他确确实实不同了,以前的少年傲气,那种单纯热血的力量在承太郎身上消失了,十八岁以前他总是按时成长,幼时活泼可爱,叛逆期脾气很臭,他总是在正确的年纪做正确的事,但现在他好像骤然苍老了,年纪再也不与心匹配了。


承太郎仍旧穿他的大金链子学兰去学校,在荷莉亲吻他时皱眉头,但他再也不热衷于改造死板的学兰了,嫌弃自己老妈的心思也淡了很多。


空条承太郎做的最后一件心与年纪一致的事是在青春期爱上了一个人。


在花京院典明死于那场由乔斯达家族宿命而引发的事故时,承太郎的青春结束了,同伴的血硬生生使他成熟,他一夜间长大。


乔瑟夫和承太郎将花京院的遗体送回时,花京院夫人几乎晕厥过去,她听见敲门声,本以为是离家出走的儿子回来了,高兴地跑去开门,可是只见到了儿子的尸体。


那天乔瑟夫和承太郎非常狼狈,在花京院夫人的哭声中,花京院先生怒吼着对着承太郎的脸来了一拳,并把他们赶出了房子。


承太郎站在花京院家门前,他脸上挂了伤,血腥气混杂在尸袋的特殊味道里,刺激得他想落泪。于是他点了一根烟,辛辣的气味混杂着白色的烟雾萦绕在他周围。花京院不赞同他抽烟,说学生就要有学生的样子,但在他表演同时抽五根烟时,他是笑得最开心的那个。


承太郎听见那对夫妻的恸哭声,夹杂着一声声典明。


他从没叫过他典明。


葬礼那天,承太郎去了现场,花京院家的人不欢迎他,而且花京院没有朋友,他一米九五的个子也太显眼,混进去也不容易。


他发现花京院很像他的的母亲,一样是红色的头发,额前一缕卷曲的刘海,身形纤细修长,而他一点也不像荷莉。


葬礼结束后,花京院夫妇相携着走来,看见门口的承太郎,花京院夫人一下子又哭了,她的眼眶红肿,脸色惨白,仰头看着这个和她儿子度过人生最后时光的少年,眼泪簌簌落下,而花京院先生摇头叹气,对妻子说,走吧,我们走吧。


花京院夫人不走,她认认真真地看着泪水里的高大少年。


她的声音嘶哑,问:“空条承太郎?”


承太郎点头。


“你是来……来做什么的呢?”


承太郎愣住了,他突然开始害怕花京院死亡这个事实了,明明之前他只是震惊和悲痛,但现在他开始害怕了,他从这对形容枯槁的夫妻那里认识到,花京院已经死了,彻彻底底地不存在于世界上了,而他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花京院,再也没有人了解他的心了,随着世界的运转,再也没有人和他谈起那个红头发少年和他们那段波澜壮阔的旅行了。


“他是个……很勇敢的人……”承太郎撂下一句话后转身就走,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他开始害怕死亡,如果他死了,这个世界就再也没人记得花京院了。


“我们不需要一个勇敢的儿子啊……”花京院母亲轻飘飘的带着哭腔的声音湮散在空气里。


 

荷莉买了樱桃回家,于是承太郎放学后就看见桌上一盘红宝石般的小果子,明艳又勾人地等待着食客。


荷莉闻声赶来:“欢迎回家,承太郎!妈妈买了樱桃哦,承太郎吃一点吧。”


承太郎觉得头痛,是心理上的那种,他沉默着回到房间并拉上了门。


荷莉担忧地看着儿子的背影,强打笑容用温柔的声音说:“承太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和妈妈说哦,保证不会告诉别人的!”


不仅仅是樱桃,关于花京院的一切,承太郎都有些PTSD,他不想和别人讨论他的少年,他看《麦田里的守望者》,最后一句话是:说来好笑,你千万别跟任何人谈任何事情,你只要一谈起,就会想起每一个人。


荷莉拜托爸爸去开导一下承太郎,于是乔瑟夫咋咋呼呼进了承太郎房间,承太郎盘膝坐在榻榻米上,抿着嘴唇不发一言。


日子总会过下去的,承太郎。乔瑟夫说。


承太郎不理他,轻轻摸着新买来的游戏机。


“外公我啊,也曾经和你一样过,”乔瑟夫的声音骤然低沉下来,平常嘻嘻哈哈的表情消失得无影无踪,悲伤的绿色眼睛和承太郎一模一样,“你知道西撒吗?”


“我们是受他们保护活下来的,应该有更光明的日子,毕竟,他们的热情和勇气和爱,都在我们身上了,我们要代替他们活下去,而且要活得更漂亮。”


乔瑟夫从承太郎房间出来时已经深夜了,荷莉没有睡,在门口等着他们。


“爸爸!承太郎他怎么样了?”


“好多了,我的宝贝荷莉,快去休息吧。”


“可是爸爸——”荷莉发现他哭过。


“我也没事,去睡吧。”


 

承太郎有时会恨自己,恨为什么把花京院卷入这场宿命的战争,恨为什么没能从DIO手下救出花京院,最恨的是自己的恶劣。


花京院喜欢他,他是知道的。花京院常常偷看他,他一直知道,但一直不让花京院知道他知道,花京院看他的眼睛像星星一样亮闪闪的,他喜欢星星。


偶尔花京院看得忘神时会被人发现,老头子怪腔怪调:“OH——花京院,你在盯着承太郎看什么?”或者承太郎自己回头迎接那道视线,似笑非笑扯一下嘴角,花京院就会被吓得弹一下,像被猎人抓住耳朵拎起来的兔子,慌乱地撤回目光去和波鲁纳雷夫笑闹,借此缓解尴尬。


承太郎会感觉兴奋,像小孩弄死蚂蚁一样恶劣地兴奋着,他喜欢看花京院求而不得,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躲躲闪闪,饱含爱意的目光。


而现在想起来只剩下痛恨,花京院死得猝不及防且惨烈,水塔中的水混着他的血和碎片流得哪里都是,他平时总是整洁端庄的,但却以一个悲惨的样子死去了。他的星星死在了远离故乡的开罗,他们甚至没有互诉爱意过,也没有亲吻过。


在那段旅程中,承太郎有时会设想回到日本后的生活,打败DIO后,他和花京院就回学校上学,阿布德尔想必要留在开罗,波鲁那雷夫应该会返回法国故乡,老头子带伊奇回纽约,星尘十字军将天各一方,而他和花京院会在一起。


花京院在学校应该会叫我学长,承太郎想,他那么用功且知礼,很有可能进入学生会,呀嘞呀嘞,以后打架抽烟未免会麻烦一点。


他想看花京院拎着书包叫他学长的样子,还有结束斗殴后花京院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埋怨他,想上学放学的路上有人一起走,他会站在鸟居下等花京院的身影出现。


承太郎有时候失眠,在深夜回忆花京院,非常小声地呢喃:“典明。”尔后立即停住,蜷起来拿被子裹住自己。早上去上学时,鸟居下空无一人。


 

承太郎还是独来独往,比以前更沉默寡言,升学前大家都愁眉苦脸地思索着未来的道路,学业、恋爱和亲人好像总是无法兼顾,而他冷静地选择了海洋学,可能是因为受够了沙漠带来的痛苦,想要水的滋养。空条承太郎毅然决然远渡重洋,管他什么学业,爱情和家庭,他都不要了。走之前,他把学兰的第二颗扣子埋在花京院坟墓旁。


承太郎大学时也是风云人物,混血儿的优秀容貌和身高让他在女生中受尽追捧,美国姑娘大多热烈奔放,路上常常有身材火辣穿着暴露的女生贴上来问要不要晚上一起去喝酒或者过夜,总是让他感觉有些恶心。


沙漠里的一个晚上他们露营,睡前围着篝火闲聊,黄灿灿的火光映得大家的脸模糊而温柔,气氛非常轻松,不知怎么就聊起了恋爱,花京院说果然喜欢荷莉太太那样的女性,只要在她身边,心情就会很轻松,让人想要保护她,想要看到那温暖而充满活力的笑容。老头子骄傲地说不愧是我的女儿,从小就受人欢迎。


“喂,承太郎,”花京院拿胳膊肘碰碰他,“你呢?”


承太郎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子的女人,女人在他眼里都很烦,磨磨唧唧的,看了就生气,但是现在气氛真的很好,花京院的笑脸过于吸引人,于是他拉拉帽檐说:“大和抚子那种吧。”于是花京院和波鲁那雷夫开始一块调侃他大男子主义。承太郎看着他笑嘻嘻的脸,在沙漠的篝火下,花京院的眼睛亮得惊人,像一把碎钻般,红色的头发被映成了棕色,意外的也很好看,承太郎跟着他一起笑起来,目光居高临下笼罩着花京院,里边是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虽然看起来像个不良,但大学时的承太郎学习非常用功,海洋生物学课的教授非常严厉苛刻,学生们害怕被提问时当众出丑,大都挤在教室中后方降低存在感。而承太郎总是坐在第一排,因为这里没人打扰,他绿色眼睛直直盯着教授,回答问题总是能博得教授的认同。


有一天承太郎旁边多了个女生,这个姑娘名叫安娜,明显也是承太郎的爱慕者,为此不惜冒着危险在海洋生物课接近他。


安娜是学校网球队的漂亮姑娘,有一双明亮的紫色眼睛,性格开朗活泼,追求者甚。这位网球公主爱上了来自东方的混血王子,在姐妹的撺掇下勇敢地坐在了他身边。


可惜承太郎根本懒得搭理她,依然冷着一张脸上课下课,连句话都不说,安娜的姐妹们都说他实在是顽固不化,劝安娜不要再浪费时间,可是安娜却执拗起来。


“哦,莉莉,我敢保证我会让他爱上我。”


有一天安娜带来一个樱桃派,冲承太郎甜甜地笑。


“要来一块吗,承太郎?”


樱桃派上点缀着红艳艳的樱桃,安娜一双紫色的眼睛期待地看着他。


承太郎的目光从樱桃上转到她的眼睛上,夕阳从窗外打来,金黄色的粘稠暮光笼罩着她,显得温柔动人,他不知怎么就答应了。


“谢谢。“


安娜开心地笑了,小心翼翼地捧起一块递给他,悄悄对朋友眨了眨眼。


安娜确实爱上承太郎了,上课时承太郎总能感觉到姑娘遮遮掩掩飘过来的视线,满含崇拜与爱意,有时他也看她一眼,总能惹得她脸红红地笑了。


安娜的故乡在海边,暑假时邀请承太郎去玩。


“我现在自己住,母亲已经去世了。”安娜轻轻擦着相框里的照片。


照片里是安娜的父亲和母亲,她的母亲有漂亮的红色卷发。


“妈妈游泳时看到一个孩子溺水了,她就去救那个孩子,但是自己不知道怎么就沉了下去……,”安娜静静地看着照片里笑容满面的两个人,“至于他,我不屑于叫他一声父亲,妈妈去世后我才知道他已经有了情妇……他很快再婚了。”


承太郎不擅长安慰人,但是气氛又过于伤感,他干巴巴地说:“她很勇敢。”


安娜哭了,眼泪一颗颗砸到地上,“我想和妈妈在一起,我不需要她勇敢啊……”


细细碎碎的哭声让承太郎想起来他的少年。


空条承太郎和安娜刚刚确定恋爱关系就火速结婚了,是承太郎先求的婚,安娜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消息传开,大家都惊呆了。


承太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早就结婚,他甚至不能确定自己喜不喜欢安娜,只是感觉花京院也许会喜欢这种类型的女性。而他仍然想念花京院,在夜里轻轻叫典明,自从知道乔瑟夫和西撒的往事后他就决定要连同花京院的份活下去,而且要活得漂亮。


承太郎结婚后就经常出外考察,很少顾家,安娜就像是没有结婚一样独自生活,丈夫常年在外,就连她分娩时都不在。


空条承太郎真的很过分,你应该和他离婚,她的朋友愤愤地说。


可是我爱他。安娜的眼睛里盛满了亮晶晶的泪水。


安娜生了一个可爱的小姑娘,承太郎在她三个月大的时候才见到她第一面,他风尘仆仆回家,大衣裹挟着海盐的味道,弯腰看摇篮里的女儿。


“我在等你回家给她取名字,孩子他爸。”安娜穿着睡衣倚在门口,笑盈盈地叫他。


“嗯。”承太郎胡乱应了一声,把白金之星叫出来。


婴儿依然咿咿呀呀向父亲挥着小手。


她应该不是替身使者,承太郎有点失落,但还是松了一口气。


安娜上来抱起软乎乎的孩子,问承太郎:“给我们女儿起什么名字好呢?”她把孩子递给承太郎要他抱一下,“这只手托着她的头,对,就这样。”


承太郎第一次抱他的女儿,香香软软的一小团,他的手显得好大,而且粗糙,女儿在他怀里哼哼唧唧,小手去够他大衣上的扣子。


我有孩子了,承太郎想,一股陌生的幸福感铺天盖地而来,逼得他几欲落泪,他作为一个父亲的本能苏醒了,这个小小的孩子有他的一半血统,是他的后代,将比他活得更久,会继承下他的故事。乔瑟夫抱着荷莉时,也是这么想的吗?


安娜看着丈夫难得的温柔下来,小心地摇了摇孩子,抿嘴跟着笑了。


承太郎给女儿起名为徐伦,徐伦肩颈上也有一颗星星形状的胎记,无疑是乔斯达家血脉的证明。他给徐伦买了海星样式的婴儿帽,把她举得高高的,徐伦喜欢这种腾空的感觉,咯咯地笑起来。


承太郎是个十足的工作狂,又是个海洋学家,常常参加远洋航行,与家人聚少离多。他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海上漂着,触目即为蓝色海水,最大限度让他避免了对沙漠的恐惧。在船员中,承太郎也是一股清流,由于长时间的禁欲生活,许多已婚水手眼巴巴盼着回家,未婚的都带着大量资源聚在一起分享,船靠岸时好多人跑下去找女人,而承太郎从来不和他们混在一起,他奇怪地欲望淡薄,只是偶尔用手解决一下。


小孩子长得很快,每次承太郎回家时,徐伦都和往常差别很大,对他的态度也是,小时候不懂事总是要他抱,后来就躲在妈妈身后拿眼睛瞪他了。


空条承太郎每次回家都有些挫败感,安娜在厨房里忙碌,徐伦站在沙发后边不过来,安娜喊徐伦去和爸爸玩一会儿,而徐伦装作没听见,就算是被妈妈拎到爸爸面前,也扭着身子玩玩具,不想理这个不称职的爸爸。他现在怀疑他压根不爱妻子,不管以前怎么样,起码现在没有爱情,只剩下愧疚。


1999年,他得知乔瑟夫有一个私生子在日本,为遗产问题赶去杜王町。


那个少年名叫东方仗助,他们第一次见面很不友好,互相出了手,仗助也是个替身使者。


承太郎感觉替身使者所在的地方总是伴随着杀戮和死亡,仗助的外公是个普通而称职的警察,也不明不白死在了安杰罗手下。


十八岁时承太郎为解除母亲身上的诅咒而远赴埃及,一路上见了数不清的替身使者,每一场战斗都要流血;二十八岁的承太郎来到了一个普通小镇杜王町,却又一次直面死亡。


不该这样的,承太郎想,果然替身使者还是太危险了。


安娜打来电话,说徐伦发烧了,病得很严重,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再说吧,承太郎回答。


承太郎在杜王町遇见了一群高中生,其中有一个叫广濑康一的,意外让他想到了花京院。


他喜欢绿色学兰,还有那一副好脾气,康一不如花京院冷静沉着,但他不失为一个优秀的替身使者,最后他用身体替康一挡住了吉良吉影的攻击,并且停止了时间,在只有他能活动的时间里,他承认了康一的优秀,并且想到了花京院,如果在对DIO的战斗中他去的早一点,是不是就能救回花京院?


和DIO一样的金发,一样的骄傲发言,吉良吉影重伤了他们,以为自己胜券在握,而承太郎这次救下了同伴,没有人死亡,所有人都有美好的结局和未来,


解决完吉良吉影,承太郎回到了美国,经过杜王町的战斗后,他想完全做一次自己了,安娜和徐伦都只是普通人,不该卷入危险的事件。



叮铃叮铃,承太郎回来了。


“孩子爸,你可算回来了!”安娜小跑着去迎接他,“哎呀,晚上要准备些什么呢,你想吃什么?”


“不用管那些,你过来坐下。”承太郎坐在沙发上招手叫她,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


“诶,是什么呀?”


“离婚协议,”承太郎无情地说,“我可以满足你的一切要求,当然徐伦以后也会继承属于她的遗产。”


安娜脸色一下子惨白,但还是强撑出笑意。


“孩子爸……承太郎……你怎么,好突然……”


承太郎抱臂坐在沙发上,帽檐压得很低,突然问:“徐伦呢?”


安娜知道离婚已经成为既定事实了,但还是没有碰离婚协议书,听到他询问徐伦,回答道:“在幼儿园。”


“她的发烧已经好了么?”


“是……是的……”安娜强忍着眼泪。


承太郎不再说话,等着她签字。


安娜胡乱地写上自己的名字,她知道承太郎绝对不会亏待她们母女,但她们要的不是房子和钱,她们需要的承太郎永远不会给。



没了婚姻,空条承太郎彻底没了牵绊,他夜以继日投身海洋研究,除了做替身使者,他还可以做很多普通人的工作并且做得很好,而且研究海洋比解决邪恶的替身使者更能让人轻松,他是孤独的乔家战神,而现在战神也想要休息了。


承太郎和花京院没有照片,唯一一张同框的是星尘十字军的那张合照,那天他们兴致高昂,对未来悲惨的命运毫不知情,天真地幻想将来的一切。


花京院就像是一场大梦,横贯他最后的青春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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